别墅布局:
至少3分钟的路程
别墅大门|——————————————————————————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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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发现尸体处————————|
至少4分钟的路程 至少1分钟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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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布局:
亚历山大房间—克莱尔房间—布莱恩房间—楼梯口—卡尔房间—道格拉斯房间—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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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向坐在门房里的看门人和善地打过招呼,走进了院子。
自从沃伦离开伦敦,他已经有一年多没见到这位老朋友了。当初沃伦可是60年代英国商界首屈一指的人物,也正是在那时他因为一个案件认识了沃伦,然而不过十年的时间,沃伦居然主动把公司的经营全部交给了合伙人代管,来到这座小岛上买了一栋别墅隐居。或许自己也该从侦探生涯中退隐了?他摇摇头甩掉这些忧郁的想法,推开别墅的房门。
其他人已经到达了。与沃伦一贯的孤僻风格相符,这次晚宴他也只请了五个客人——事实上就是沃伦在这世上的全部亲友了。
大厅的两个角落里分别坐着卡尔以前在伦敦见过几次的两个衣着笔挺的年轻人,沃伦的侄子亚历山大和表侄布莱恩。亚历山大看见卡尔只是随便点了点头,便又低头忙于看手里的一摞图纸。另一边的布莱恩却有礼貌地站起来向他问好,卡尔含笑回答。
亚历山大和布莱恩各自在伦敦经营自己的服装公司,都算得上在那一领域相当有实力的竞争对手,甚至在相貌上也有些相似,然而两个人的性格却大相径庭:亚历山大为人粗旷不羁,喜好打猎和赛马,第一眼看上去几乎会被当作一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弟,事实上他的财政也确实因他的大手大脚而导致过几次亏空,每次都是向沃伦借债来解决问题,经常因此与沃伦争吵。而温文尔雅的布莱恩则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类型,不仅做事有条有理,而且为人谦和,在艺术方面颇有天分,加上他英俊的相貌和得体的风度,几乎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称赞的对象。据说已经有几个相当有地位的女子向他表示过好感,然而不知为何,他至今还是单身。
克莱尔坐在客厅中间,正在与道格拉斯谈话。克莱尔是沃伦的秘书,曾做过女演员,从五年前开始转行为沃伦工作,因其出色的能力和良好的品行而很受沃伦的赏识——或许,她出众的外表和美妙的嗓音也多少起了些引起好感的作用。确实曾有传闻说她和沃伦不仅是雇主和秘书的关系,但卡尔对这些流言颇不以为然。大腹便便的道格拉斯则是沃伦的合伙人,自沃伦隐居之后就替他在伦敦管理一切业务,爱好收集油画(虽然只是“收集”而已),以精明能干著称,不过近来正在为日渐发福的体态而发愁。
至于别墅的主人沃伦,他正坐在大厅中间夸夸其谈地讲着自己的花园,看到卡尔只是做了个手势表示欢迎便继续自己的讲述。卡尔知道他对自己的花园相当得意,早在他还在伦敦亲自管理业务时就一直念叨着退休后要建一个古朴的园林。而这个别墅里的花园也确实值得赞美:那是座相当大的花园,按照沃伦崇尚的“自然”原则布置,茂密的草木几乎没有修剪过,简直像是难以穿越的原始森林。院里铺设有两条小径,一条用整齐的青石板铺成,由院门直通别墅,还有一条则是专为散步所设的土路,虽然要多兜一个很大的圈子,但途经的景致相当优美,园中还建了很多池塘和假山,颇有东方情调。
此外,这座三层的别墅本身也很有些独特的气息,高大的灰色墙壁外爬满了藤蔓植物,窗子是按英国中世纪古堡的样式建成,房间内部的结构也有意弄得很复杂,房间的排列不是按一般的布局分布在走廊两侧,而是全部分布在同一面(见图)。整座房子里还设了许多巨大的吊灯和壁灯,使得连走廊一类的地方也和房间一样明亮。
过了一会儿,亚历山大和布莱恩也过来加入了聊天,谈话内容不外乎是些昨晚下的雨有多大、沃伦上周又购入了几幅画、伦敦的蔬菜是如何糟糕之类的事。
“那是什么?”克莱尔忽然看见亚历山大的衣袋中露出一个象牙柄的东西,便好奇地问。
“新式的猎刀。很特别吧?我昨天刚刚买到的。”亚历山大的语气中有点炫耀的味道。
“又把钱浪费在那些无聊的东西上了?”沃伦生气地说。
亚历山大瞪了沃伦一眼,但碍于长辈的面子什么也没说,其他人赶快找了个别的话题把这件事岔过去了。
由于现在只有4点半,离晚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各人又聊了几句便分别上楼到主人安排的房间去休息了。卡尔待在房里,本想打开窗子向外望望窗外对着的大海,却发现窗子很难打开,只好改为望着挂在墙上的一副大海的油画出神,到7点钟晚餐的铃声响起时才走下楼梯。
一开始晚餐进行的很愉快,直到话题涉及到公司的经营问题。道格拉斯的经营理念显然与沃伦有很大的出入,而当谈到公司的现有资产时,沃伦对道格拉斯的管理能力表示质疑,道格拉斯自然也不甘示弱,两个人开始互相攻击起来。
“就因为你那些乱搞一气的经营策略,这一年里公司才会被搞成这个样子!”沃伦吼叫道。
“你还是多替自己操操心吧。嘿,真的,对你这样一个没有妻子儿女、不知道明天会如何的老单身汉来说,你应该早点立一个遗嘱。”道格拉斯带着一点刺人的意味说。
“这种事用不着你来过问,我会死在你后面的。而且,”沃伦扫了亚历山大一眼,“搞不好某些经常乱花我的钱的家伙在我活着的时候就会把我的家产骗得一干二净。”
亚历山大变了脸色,几乎要冲过去,幸好被坐在旁边的布莱恩拉住了。晚餐不欢而散。
尽管很不高兴,沃伦还是没有忘记惯常的习惯,起身独自到花园里去散步了。其他人又在饭厅坐了几分钟,钟敲过8点时也都各自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卡尔也跟着走了回去。
夜晚有些闷热,卡尔没有开灯,敞着房门坐在一张正对着门的靠椅上享受着从走廊吹来的清风。8点05分的时候(由于职业的关系,他已经养成了随时看表的习惯),道格拉斯从他的门前经过,似乎是下了楼,之后暂时就没有什么人来搅乱他的宁静了。然而刚过不久,楼梯上又响起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他起身走到门前,同时看见旁边房间的布莱恩和克莱尔也探出了头来,随即道格拉斯冲上了楼。
“花园里……花园里……”他气喘吁吁。
卡尔看了一下手表。8点21分。
事发地点是在那条景致优美的小径。由于昨晚的大雨,那条小路还相当泥泞,加上道格拉斯的肥胖大大减慢了他的行走速度,几个人花了8分钟的时间才赶到。沃伦的尸体脸朝下躺在路上,卡尔检查了尸体,死者是从后面被刀准确地刺中心脏而死的,估计是一击致死,连血也几乎没有溅出多少。由于当天下午几个花匠来打理过花园,整条小路上的脚印都相当凌乱,已经完全分辨不出什么。旁边的草木没有异常,显然很久没有人曾从其中穿过了。有些奇怪的是伤口的形状,显然不是普通的刀子造成的。
稍稍平静下来之后,道格拉斯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晚饭后,他回到房间坐了片刻,便也去了花园,刚走了一半就发现了沃伦的尸体,慌乱中急忙奔回来喊人。
“亚历山大呢?”布莱恩忽然问了一句。
“该不会他也……?”克莱尔恐怖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8点38分,四个人再次回到了楼上。到了亚历山大的房间前,卡尔敲了几下门,没有应答,便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没有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然而卡尔敏锐的眼光立刻发现床单有被匆匆掀开过的痕迹。他揭开床单,在床下拾起了一件东西。那是一把精致的猎刀,形状独特——正与沃伦背上的伤口一般。血迹已经擦去,但象牙的刀柄上依然残存着一点刺目的鲜红。此外,靠近床头的被子旁也有一滴明显是刚滴上不久的血点。
“天哪!不可能是他!”布莱恩惊叫了一声。
“什么事都是可能的。”卡尔淡然地说。
“太可怕了……”克莱尔颤抖了一下,然而刚抬起头便愣住了。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亚历山大正站在房门前,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你刚才在什么地方?”道格拉斯追问。
亚历山大睁大眼睛。
“我一直在门房聊天啊。出什么事了吗?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拿着我的刀?”
卡尔让亚历山大、布莱恩、克莱尔、道格拉斯四个人都分别待在各自的房间不要离开,自己则到现场又检查了一次。
看门人和门房安装的监控摄像头都证实了亚历山大的话。6点左右,亚历山大到门房与看门人聊了会儿天,走的时候把打火机忘在了那里,直到晚餐后准备吸烟时才想起来,于是赶忙来到门房取(监控摄像头证明确切的时间是在8点08分),之后因为和看门人谈起了赛马又聊得很投机,便一直待在那里,8点33分才离开门房回来。而即使不考虑杀人所需的时间,单是从房间到现场再回到房间再到门房就要十几分钟以上。
至于那把猎刀,卡尔比照的结果表明它的形状确实与伤口完全相同——其实不用比照也可以看得出来,因为那样的刀子委实太少见了。
亚历山大还是显得很迷茫。
“可是我的刀怎么会……”
卡尔严肃地望着他。
“没错。如果你没有把打火机忘在门房,如果你不是碰巧在这个时候去取——你就将作为凶手被逮捕了。”
卡尔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监控摄相头的记录。监控摄相头共有两只,分别能拍到门房内部与大门前两条小径入口的全貌,因此整个院门附近的情况都一览无遗。除了一直没有离开过镜头的看门人本人之外,摄相头还拍下了所有人进入别墅的情况以及两次来过门房的亚历山大和在7点50分就回到了门房并没有再离开过的女厨师,此外便别无其他。而花园的围墙相当高,翻墙进来是不可能的。
他首先询问了一下看门人今晚的情况。看门人似乎是被吓坏了,卡尔把问题重复了两遍他才听明白。
“没有什么异常的,先生。8点半左右花园里好象传来了一点嘈杂声,不过我们因为正聊的兴起,谁也没有注意。”
“说说你平时的工作情况吧。”
“我在这里工作七年了。主人是个很讨厌他的规矩被打破的人,所以我的工作也很
规律,除了每天早晚9点去巡查一下花园之外,平时都不能离开门房。”
“听起来他好象不是个很好的主人。”
“哦不,先生,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再说讲死者的坏话总是不应该的……”
“偏偏在这种鬼天气里发生这种事!”亚历山大搓着西装裤脚上的大片泥迹抱怨地说。
卡尔并不认为换一个晴朗的白天就会使“这种事”变得愉快些,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没有对此发表评论,只是简洁地转入正题问他的猎刀原本放在什么地方。
“刀一直放在我的大衣口袋里,上楼之后我把大衣脱下挂在门后的衣架上,接着就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等我睁开眼睛就已经6点了,然后我觉得无聊,就到外面转了转,在门前看见了看门人。嘿,他是个好家伙,什么都懂!每次我来这里都会和他聊上一阵子,尤其是赛马的事,你知道这次的大赛……”
在听了十多分钟的赛马经验之后,卡尔终于设法使他转回了正题。
“就是说,在6点到7点的一小时间以及8点之后你的房间一直是空着的,而且没有上锁?”
亚历山大点点头。
“在伦敦经营公司很辛苦吧?”卡尔和布莱恩寒暄了一句。
“确实。”布莱恩温顺地笑了笑,“在这种满街是大公司的时代,开一家自己的公司实在不是容易的事。不过我们直奔主题好了,侦探先生你想了解的应该是我今天晚上的活动吧?”
“是的。”
“3点多我到达了这里,接着就在厅里和众人聊天,从4点半到7点,我一直待在房间里专心地看自己带的书,没有注意过外面有什么动静。晚饭后也一样。”
“这么说8点之后你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间?”
卡尔觉得布莱恩犹豫了一下。
“不,中间我去过一次洗手间。”
“什么时候?”
“我记不清楚了,应该是刚过8点的时候吧。”
“你有看见什么人吗?”
“是的,我看见了道格拉斯,他在楼梯上徘徊着。”
“徘徊?”
“是的,并且我得说……”他停了停,仿佛在考虑该不该说出来,“他的表情有点奇怪。那样子仿佛刚下了决心要去做什么事……”
“我知道了。谢谢,打扰你了。不过这无论对谁来说都真是件不幸的悲剧,不是吗?”
“确实。沃伦是个相当好的人,谁能想到他会遭此横祸……”布莱恩叹息了一声。
“遗憾的是你的表兄亚历山大好象不这么认为。”
“怎么说呢。人总会犯一些错误,总的说来他们两个都是很好的人,然而有些事情是很难说清的……”
克莱尔是个相当美丽的女子,卡尔看着她,不由为自己的衰老感到悲哀起来,但还是很快转入了正题。
“能问问你今晚做过些什么吗?”
“4点半我进房间睡了一觉,是晚饭的铃声把我叫醒的,随后我便下楼吃饭。饭后我回到房间里,没有出去过……哦,对了,8点07分的时候我接到过一通电话。”
“什么电话?”
“好象是打错的,我报出这边的号码之后对方说了句对不起就挂断了。”
“男人还是女人?”
“似乎是个男人吧……他只说过一句话,而且电话线路有点不好,很难辩清声音。”
卡尔边查看电话记录边点头,“那么你知道其他人在做什么吗?”
“布莱恩一直在房间里。”
“哦?何以见得?”
“我房间的门留了一条缝隙,如果他从我门前经过我一定会看见的。”
“这么说你那段时间一直在注意门外?”
她似乎没有料到这个问题。
“……我是说我一直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当然,我不可能紧盯着门,不过如果有人走过去还是会注意到的……”
“你的门一直开着一条缝吗?”
“不,8点10分的时候我觉得很热,就把门全部打开了,那之后没有再关过。”
“沃伦有立过遗嘱一类的东西吗?”卡尔转移了话题。
“据我所知没有。他是个……呃,有点奇怪的人,总认为立遗嘱是件不大吉利的事。而且他总是认为自己是不会死的,还经常拿死亡开玩笑……谁知道会出这种事?天哪……”
“可以详细讲述一下阁下今天晚上的行动吗?”卡尔向一脸不悦的道格拉斯问道。
“我说的很清楚了吧!从4 点多开始我就待在房间,然后下来吃饭,然后又上楼,再接着去花园的时候就看见沃伦躺在那里了。”
“你发现尸体时有做过什么吗?”
道格拉斯似乎要开始发怒,卡尔赶忙解释:“我是说你有没有碰到过尸体,或者有没有发出惊叫一类的。”
“我当然没有叫,你以为我会和那些神经过敏的女人一样吗?尸体我也没有碰过,马上就回来找你们了,难道这有什么不对?”
“对得很。你做的很好。”卡尔安慰他。
“倒是布莱恩那个家伙,”他怀着恶意加上,“我下楼的时候看见他慌慌张张地在走廊里走着,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这倒很有趣。”卡尔向前探了探身子。
“说老实话,那小子相当奇怪,”道格拉斯显得兴奋起来,“你知道吗?他当时是站在亚历山大的房门前,看上去好象是刚从里面出来!”
“谢谢你。对了,”卡尔仿佛随便地补充了一句,“你到花园去是想散散步吧?”
他涨红了脸。
“那还用说吗?要不然你以为我会去干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间,卡尔沉思起来。嫌疑犯的轮廓逐渐在他的脑海中成型了。
1、请指出凶手及推理依据,并说出案件的动机和犯罪经过(补充条件:已知凶手只有一人)。
2、其他人的证词中是否也有说谎之处,如果有,请指出是哪些地方,并推测原因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