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来,中国的摇滚始终活在中国的边缘,摇滚音乐、摇滚人、摇滚精神的诞生与存在充满着迷幻与争论,他们并非主流,却可以带着几代中国人中的同道者独来独往、同喜共悲;他们存在着,却永远没有一个合理而确切的定义……
一、诞生:是社会需求的感召还是潮流更新的产物?
中国摇滚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中国大地上产生,起初的摇滚人和乐队以演绎欧美等国家的音乐为主,音乐的本土元素与原创元素较少,而“大陆乐队”与“不倒翁乐队”的创立直接催化了中国摇滚乐的产生,崔健、黑豹与唐朝等乐队的相继应运而生则应是中国摇滚乐真正诞生的标志。
摇滚乐这一事物在中国的诞生要比欧美国家晚,但毕竟在中国这块土地上产生了,世界上存在的艺术形式必然会得以不同程度的传播,新的艺术形式更是如此,因为“世界是个大家庭”嘛,摇滚乐对于当时中国来说是一种新的艺术元素,对于中国百姓和中国的音乐人(特别是喜欢探索的年青人)来说,新鲜的东西应该是很有吸引力的,且不说这种东西在西方如何,仅一个“新”字对于当时的中国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因为八十年代初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初期,开放的一层重要含义就是引进,引进的不仅是技术,也有艺术和潮流,所以说政治制度与社会体制的变革以及国际化也是摇滚乐这种音乐形式进入中国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摇滚乐在中国诞生是因为中国在赶潮流,赶世界艺术潮流。
另一方面,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刚吹起,中国百姓的物质和精神上的需求逐渐开始有所转变并且需求更多、更高,对于样板戏和地方戏、传统音乐等文艺形式产生了一定的腻烦心理,同时也感到了不足,于是,摇滚音乐与通俗音乐(不知这两个“乐”是否能分开说?)就顺理成章的进来了,这是社会需求的感召使然。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十年是中国摇滚乐从无到有的十年,也是中国摇滚最具纪念意义的十年,但这十年的摇滚乐并未被多数后来潜在的中国摇滚百姓所知、所觉。
二、发展:颓废?反叛?愤怒?激进?另类?贫穷?孤独?——尴尬的历程,浮沉的命运
摇滚乐初入国门时,对于国人来说应该是比较迷茫的,只是被动的接受,这种接受也只是建立在丰富视听感觉的目的上,而逐渐的很多年轻人在感受了“中国造”的摇滚乐后便被这种新兴的东西吸引了,也有很多年轻人开始成立相应的组织,于是一个个摇滚乐队诞生了,于是一种新的精神——摇滚精神开始被人们谈论……
“90现代音乐会”、 “魔岩三杰”的组成、唐朝乐队的《梦回唐朝》首发10万,被抢购一空、《中国火》出版、“摇滚中国乐势力演唱会”在香港红堪体育场举行……地上的、地下的乐队纷纷露出水面被大众所知,很多乐队成员从原来的贫穷状态一下子变得富有些了;吉它开始被更多的青年所熟知并弹练;摇滚乐被更多人认为是精神治疗剂;长发、黑衣成了个性、流行的代名词;演唱会、专辑一个接着一个问世——乍看上去,好像中国的摇滚时代来临了,但是,伴随着摇滚被很多人(特别是学生)接受并疯狂挚爱的同时,也有很多人在压制这种成长与发展——摇滚所呈现的精神思想充满颓废、反叛、愤怒、激进,它在诞生之初就注定了与国家主义和主流思想的背道,它得以发展应该是借了商业需求的力,但作为国家主义是不会任这种意识形态存在或发展下去(或者说疯长下去)的,因为主流思想和国家主义所需要的是赞美主旋律的东西,这就注定了摇滚乐不可能被请在正堂的命运,摇滚精神与主流思想的不融合也注定它必须是另类的,除此别无选择,如果有选择,那它就会被认为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摇滚乐。
摇滚走不出社会所限定的圈子,不能被更多人接受,即使有乐队或歌曲大红大紫了,也不能被主流思想所认可和接受,永远被认为是“私生子”,于是,中国的摇滚陷入了尴尬的历程,命运的浮沉也成了必然……
或许,可以用一句许巍的歌词来形容这一时代的摇滚:“每当我想往高处飞翔,总感到太多的重量……”,也可以用晚间新闻乐队的一句歌词来形容摇滚在中国的所求:“我需要一个温暖的地方,那里还要有一张木头床……”
三、未来:谁能预测未来?就让未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人对于自身的未来尚不可知,更何况一种意识形态或一个群体的未来呢?虽然对于摇滚的未来,有人展望、有人呼嚎、有人叫骂,但又有什么用呢?事物总会按其应该发展的轨迹去发展,所有的猜测与预知都不可信,唯一可信的只是——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既然菊花、古剑和酒能被咖啡泡进喧嚣的庭院,那么总有一天,摇滚也会被泡进另一种不可知的命运中,对于这种命运,我们唯有等待……但我希望中国的摇滚即使有一天不能完全的“摇滚”了,也请“摇”着别“滚”。
古道曾是中国摇滚迷(或许是个伪摇滚迷),听了很多的中国摇滚音乐,尤其对“唐朝”、“黑豹”、许巍、郑钧、“地下婴儿”、“晚间新闻”等乐队和歌手情有独钟。还记得上学时我们宿舍的起床号就是唐朝乐队的《梦回唐朝》,咣、咣、咣几声《梦回唐朝》的前奏完了以后,全宿舍能在床上躺着的也没几个了。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感觉压力有些大、心情烦时,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把门和窗户全关上(窗帘也拉上),然后放开我那个小破录音机,将音量调到最大,跟着磁带里的乐手嘶吼,直到嗓子哑了为止,不过吼完后还真的很舒服,只是觉得全身也没力气了,呵呵呵,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
随着年龄的增大,感觉这世界和生活越来越不安静,而自己则越来越希望能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拥有一颗安静的心,所以对于嘶吼也逐渐的开始少了,直至不再嘶吼,不再听摇滚……
离开摇滚的日子已经很久了,现在除了偶尔听一下许巍的歌外(当年许巍被称为“中国摇滚新希望”时正是我对许巍最看不上眼的时候),对于新生代的摇滚已经很少涉耳了,也许这是生活和性情使然吧,也不去管它了,就像我对于摇滚未来的观点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